《红楼三城》，作者: 陈正荣，南京大学出书社 2024年7月。

一

秦淮河上有太多的故事。

这条流淌了两千多年的南京母亲河，早就成了南京的代名词。

历史上有太多的文体家走近它，赞许它，李白、杜甫、杜牧、苏轼、王安石、高启、吴敬梓、袁枚……的确太多，举不堪举。

曹雪芹在南京生存了十三四年，他居住的江宁织造署离秦淮河并不远，毫无疑问他是喝着秦淮河水长大的。他在《红楼梦》中写到了秦淮河吗？谜底是确定的。他写了秦淮河的桃叶渡，提到凤凰台，还写了秦淮河滨好多名东说念主，如王谢家眷、张僧繇、顾恺之、寿昌公主等等。

神话，曹雪芹晚年还曾到秦淮河滨寻梦，碰见落难的女子，仗义挽回，二东说念主一同北上，喜结连理。还有神话，曹雪芹在秦淮河滨碰见了曹家昔日的丫鬟。

图片出自《孙温绘全本红楼梦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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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秦淮旧梦东说念主犹在”“秦淮风月忆荣华”，曹雪芹的好一又友敦敏在写给曹雪芹的诗中一再提到秦淮。

敦敏、敦诚兄弟俩都是曹雪芹晚年的死党。二东说念主都是清宗室子弟，官场都不悦足。曹雪芹在晚年常常与敦敏、敦诚聚在整个，谈诗论文，兄弟俩都受过精真金不怕火的教师，每东说念主都有诗集传世。在敦敏写给曹雪芹的诗中，有一首诗题目很长——《芹圃曹君（原注）霑别来已一载余矣。偶过明君（原注）琳养石轩，隔院闻高谈声，疑是曹君，急就相访，惊喜不测。因呼酒叙旧事，感成长句》，诗是这样写的：

可知野鹤在鸡群，隔院惊呼意倍殷。

雅识我惭褚太傅，高谈君是孟服役。

秦淮旧梦东说念主犹在，燕市悲歌酒易醺。

忽漫重逢频把袂，年来离合感浮云。

咱们从诗的题目知说念，敦敏与曹雪芹如故有一年莫得见了，一天，作者偶而途经一又友明琳的养石轩，隔着围墙听到内部有东说念主在高睨大谈，其时就怀疑是曹雪芹，走进一看，竟然是，于是便坐下来，把酒言欢，好不畅快。全诗相比肤浅，用了两个典故，褚太傅、孟服役都是晋东说念主，褚太傅善于识东说念主，而孟服役善于谈吐。“秦淮旧梦东说念主犹在，燕市悲歌酒易醺”，秦淮依旧梦依旧，往日的那些东说念主天然如故老了，但还健在，叹如今只可悲歌一曲，以酒浇愁。有扣问者认为，居住地相距不远，曹雪芹与敦敏如何一年不见？那这一年他去了何处？于是，有东说念主推测，曹雪芹到了南边寻梦，他在秦淮河滨还见到了昔日的熟东说念主，是以，敦敏才说“秦淮旧梦东说念主犹在”。

敦敏的另一首《赠芹圃》诗这样写说念：“燕市哭歌悲遇合，秦淮风月忆荣华。”将“秦淮”与“燕市”并称，其实是昔日与当今的对比。敦敏一定知说念，曹家在秦淮河滨的历史是何等光泽，而当今只可靠回忆来重温往日岁月。

“秦淮风月忆荣华”，如何清楚“秦淮风月”？风月，一般指风景。比如李白有诗：“会稽风月好，却绕剡溪回。云山海上出，东说念主物镜中来。”秦淮风月，泛指秦淮舒坦。曹雪芹祖父曹寅在一首《浣溪沙》中写说念：“秦淮风月怅市欢。”市欢，是联翩而至之意。酷爱酷爱是说，秦淮河滨的舒坦让我方惆怅不已。清代诗东说念主吴灏《秦淮忆旧》云：“秦淮风月梦曾游，本日来游已尽秋。孤柳瘦条轻拂水，石头城老水悠悠。” 诗中的“秦淮风月”亦然指秦淮舒坦。“秦淮风月忆荣华”，按照字面的清楚，就是秦淮风景依旧，而昔日的荣华表象如故不在，回忆昔日岁月，令东说念主惆怅不已。

秦淮河，顾名想义，它与秦代计划，相传是秦始皇所开。早在六朝时，秦淮河滨就是南京的贸易中心。权臣一时的王谢家眷就居住在秦淮河南岸。李白有诗：“于今秦淮间，礼乐秀群英。”杜牧有诗：“烟笼寒水月笼沙，夜泊秦淮近酒家。”到了明代，秦淮河插足极盛期。看成乡试场合的江南贡院就在秦淮河北岸，夫子庙东边。三年一次的秋闱，江南各地的考生云集秦淮河滨。而在秦淮河滨兴起了另一种文化——青楼文化，这里成了那些失落文东说念主的心灵避风港。孔尚任诗云：“梨花似雪柳如烟，春在秦淮两岸边。一带妆楼临水盖，家家分影照婵娟。”

那么，曹雪芹期间的秦淮河是什么风物，他同期代的吴敬梓在《儒林外史》中有一段对于秦淮河的描摹，不错对着看。吴敬梓在第二十四回写说念：

这南京乃是太祖天子定都的所在，里城门十三，外城门十八，穿城四十里，沿城一溜足有一百二十多里。城里几十条大街，几百条胡衕，都是东说念主烟凑集，金粉楼台。城里一说念河，东水关到西水关，足有十里，就是秦淮河。水满的时候，画船箫饱读，日夜不竭。城里城外，琳宫梵刹，碧瓦朱甍，在六朝时，是四百八十寺；到如今，何啻四千八百寺！八街九陌，合共起来，大小酒楼有六七百座，茶社有一千余处。非论你走到一个穷巷内部，总有一个场合悬着灯笼卖茶，插着时鲜花朵，烹着上好的雨水。茶社里坐满了吃茶的东说念主。到晚来，双方酒楼上明角灯，每条街上足特等千盏，映照如同白天，步辇儿东说念主并不带灯笼。那秦淮到了有月色的时候，越是夜色已深，更有那细吹细唱的船来，凄清委婉，动东说念主心魄。双方河房里住家的女郎，穿了轻纱穿着，头上簪了茉莉花，一皆卷起湘帘，凭栏静听。

曹雪芹比吴敬梓小十三四岁，属于吞并期间东说念主。他们所看到的秦淮河表象，应该是差未几的。敦敏所说的“秦淮风月”，一方面指秦淮河滨的荣华表象，另一方面则是曹家往昔荣华岁月的泛指。

曹家与“秦淮风月”有着不明之缘。他的曾祖父、祖父、父亲三代任江宁织造五十八年，曹家在秦淮河滨生存了六十多年。康熙六巡江南，他祖父曹寅接驾四次。康熙第三次南巡时，在江宁织造署为曹寅的母亲孙氏题写“萱瑞堂”，并称她为“吾家老东说念主”。康熙在位时，对曹家勉力呵护、关爱。曹寅任江宁织造，还兼任两淮巡盐御史，风雅刊刻《全唐诗》。江南好多文人都可爱与他交易。曹家在南京的六十多年里，享有很高的地位。曹家的财力，亦然可不雅的。曹家除了江宁织造署内的住处，还有十三处房屋，统统八百多间。不错遐想曹家的家东说念主、幕僚、佣东说念主之多。到了曹被抄家时，曹家老老少小还有一百多东说念主。

曹雪芹在秦淮河滨的江宁织造署渡过了童年与少年期间X片，江宁织造署内的西园，有一块不小的水面，纵贯青溪，而青溪与秦淮河是重复的。从他家乘船，就不错到达十里秦淮。曹雪芹对秦淮河一定留有深切的印象。

雍正五年（1727年），曹家被抄，十三四岁的曹雪芹被动与家东说念主一皆北迁，回到北京。据说其后也有片霎的复苏，但到了晚年，过着“绳床瓦灶”“举家食粥”的生存亦然事实。走时的是，曹雪芹分解了敦敏、敦诚、张宜泉等几位好友，他们常常在整个约会、喝酒、聊天。某一年，曹雪芹还回到了江南。回到京城后，老一又友相会，诗酒相会、酒醉饭饱之时，曹雪芹娓娓而谈地向老一又友叙述重回江南的见闻，回忆曹家昔日的荣华时光，敦敏、敦诚、张宜泉静静地听着，常常发出惊羡。敦敏有感而发，写下了“秦淮风月忆荣华”的诗句。

斗转星移，岁月如流。今天的秦淮河水依然在流淌，秦淮河滨依然荣华。十里秦淮是外地旅客来南京必游的景点。乌衣巷、桃叶渡、文德桥、李香君故园、瞻园、夫子庙……走在这些有故事的场合，想想前朝旧事，会有时光的穿越感。走进秦淮东说念主家或晚晴楼，品味夫子庙小吃，不错恍悟一下舌尖上的江南滋味。若是有时候，画舫是一定要坐的，桨声灯影，杜牧感受过，曹雪芹感受过，朱自清感受过，秦淮依旧，岸上的东说念主一代代走过，只好秦淮月照旧一如既往的恶浊。

也曾的“秦淮风月”，对于曹雪芹来说是痛彻心扉的黑甜乡。他将这些黑甜乡形诸笔端，凝华成了一部伟大的经典作品——《红楼梦》。

图片出自《孙温绘全本红楼梦》。

二

到了秦淮河，桃叶渡是一定要望望的。

曹雪芹借薛宝琴之口写了十首怀古诗，南京就占了两首，一首是咏钟山，一首是《桃叶渡怀古》：

衰草闲花映浅池，桃枝桃叶总分离。

六朝梁栋多如许，小照空悬壁上题。

按照诗的字面酷爱酷爱清楚：秦淮河滨的花卉如故在秋风中寂然，桃树上的桃叶如故跟着秋风悄然飘去，只好桃枝兀纯粹秋风中孤独，显得相当萧疏。六朝的那些卓绝东说念主物也如秋叶般飘走，王献之当年在壁上题写的书画仍然蒙胧可见，时光是何等冷凌弃啊！

今天的桃叶渡仍在，就在夫子庙舒坦带上，很容易找到。到了建康路，过淮清桥，就不错看到路南的一个牌楼，这里就是桃叶渡。若是乘船夜游秦淮，往东水关标的，历程桃叶渡，导游会向旅客叙述王献之与桃叶的爱情故事。

春天的午后，我走进了桃叶渡。这里当今是一个袖珍公园，南京著名书道家言恭达题写的“古桃叶渡”碑立于门前，门口一副对子相比扎眼：“赏桃叶歌烹六朝气韵，听团扇曲啜千古风骚。”进了公园，一座石牌楼颠倒引东说念主贵重。石牌楼是20世纪80年代建的，牌楼双方柱子上的对子“楫摇秦代水，枝带晋时风”，取自清代南京才女纪映淮的一首诗。牌楼的另一濒临联为：“细柳夹岸生，桃花渡口红。”桃叶渡牌楼下，桃花正开。站在桃叶渡口，可见淮清桥、桃叶桥，游船战役束缚。

图片出自《孙温绘全本红楼梦》。

桃叶渡是有故事的。

六朝时，东晋两天下眷王家与谢家就住在秦淮河南岸的乌衣巷。王献之是王羲之的第七个犬子，自幼理智勤学，以行书和草书驰名，父子合称“二王”。

王献之的配头，是他的表姐郗说念茂。两东说念主清莹竹马，情愫甚笃。然而王献之被东晋简文帝的女儿新安公主看中。在一个士族社会里，对好多东说念主来说，能攀上作念驸马本是件巴不得的善事。然而王献之不肯意毁掉我方的配头，便接受了自残的方式来休止。在那样一个品级森严的社会里，与天子作对是莫得好下场的，他最终照旧屈服了，娶了新安公主，而他的发妻不得不在孤苦孤独中老去。作念了驸马，似乎也莫得带给他些许兴隆。一天，他在渡口遭遇了桃叶。桃叶是秦淮河滨的一位歌姬，还有一个妹妹，叫桃根。桃叶很漂亮，还会写诗。王献之娶了桃叶为妾，把我方全部的爱给了桃叶。

桃叶的家也许就在秦淮河的北面，王献之常常到秦淮河的这个渡口管待爱妾。六朝时的秦淮河比当今要宽得多，风高浪急，王献之作歌抚慰桃叶：“桃叶复桃叶，渡江无须楫。但渡无所苦，我自管待汝。”

王献之与桃叶的故事，在六朝工夫就如故流传开去。东说念主们干脆将渡口定名为桃叶渡。六朝工夫的《古今乐录》就收录了王献之的《桃叶歌》。《隋书·五行志》纪录：“陈时江南盛歌王献之《桃叶》诗。”那时的东说念主们为什么可爱传唱《桃叶歌》？《古今乐录》中说：“《桃叶歌》者，晋王子敬所作也。桃叶，子敬妾名，缘于笃爱，是以歌之。”子敬，是王献之的字。因为爱情，是以歌之。

一位是风骚才子，一位是秦淮好意思东说念主。一个是达官朱紫，一个是卑微女乐。两个东说念主相恋了，相守厚交。是真爱，就会逾越正常的畛域，变得隧说念。才子佳东说念主的故事，正合适了东说念主们的热枕期待，也为后世的文东说念主们作念了一个很好的垂范。桃叶渡就这样一代代积淀下来，成了一个桃花灿烂的审盛情象。是以，吴敬梓说，“东说念主间重好意思东说念主，古渡存桃叶”。其后，秦淮河滨演绎了太多才子佳东说念主的故事，大体上是王献之与桃叶爱情范式的重复，比如明末清初“秦淮八艳”的故事都是才子佳东说念主故事。从这个真谛上看，桃叶渡的爱情故事是起初。

桃叶渡在其后的岁月里一直享有驰名。明清时的“金陵四十八景”中有它，历代南京场合志都会写它。从东晋以来的一千七百多年历史中，有多半诗东说念主来到这里流连、吟咏，留住好多诗歌。《桃叶歌》还流传到了日本。

曹雪芹借薛宝琴之口，写的桃叶渡怀古诗，宅心又在何处？

《红楼梦》中写说念：“世东说念主闻得宝琴将素习所历程各省内的遗迹为题，作了十首怀古绝句，内隐十物，皆说这天然新巧。”那么，桃叶渡的诗究竟隐含着什么事物呢？惹得后东说念主各式意想。有的认为是桃符，周春《阅红楼梦随笔》认为是团扇，蔡义江认为是写探春的。周汝昌在《红楼防卫红》中认为，暗寓雪芹本东说念主重到金陵时，曾与一位昔日闇练的东说念主重逢，其后又被动分离，他只可常常口角，绘像供之。

我以为，若是只是意想一个物品的谜底，那莫得什么真谛。那不是曹雪芹的格调。脂砚斋曾说曹雪芹：“作者之笔，巧诈之甚。”曹雪芹在演义中往往虚晃一枪，另有所指。比如演义中的东说念主物名字，就不是敷衍起的。他我方说过，假作真时真亦假。他为什么偏巧选中桃叶渡来看成怀古的题材？其实，是包含着深意的。这首诗一开动就形色出了秋天的衰退现象，在知道见底的水池里映着枯萎败落的花卉，给全诗罩上一层惨淡的厌烦。第二句写秋色凄惨之中，桃叶从树上一派片飘落，名义是写王献之和桃叶的分袂，其实是抒发一种无奈。“报怨断魂者，唯别良友矣！”东说念主生辞世，分离老是经久的主题。宝玉与黛玉的分离，探春的分离，晴雯的被斥逐，秦可卿的死亡，等等，都是切合“桃枝桃叶总分离”的酷爱酷爱。诗的后两句，是写物在东说念主空的荒僻表象。这首诗中所抒发的萧然心思，与整个《红楼梦》的心思是一致的。这大要是曹雪芹的信得过宅心。至于谜底，那并不进犯。他不会只是为了一把团扇或者桃符，或者其他不关要害的物品，去写桃叶渡。

图片出自《孙温绘全本红楼梦》。

三

到了秦淮河，天然就会想起“秦淮八艳”。

我昔日在读《红楼梦》时，鬼使神差由“金陵十二钗”梦想起“秦淮八艳”，前者是天下闺秀，此后者是青楼女子，如何会产生这样的梦想呢？

“秦淮八艳”是指明末清初活跃在秦淮河滨的八位妓女：顾横波、董小宛、卞玉京、李香君、寇白门、马湘兰、柳如是、陈圆圆。这些女子不仅个个如花似玉，况兼都有才智，文房四艺，样样都能，更难能可贵的是在期间大裂变中确认出生命关天的节气。李香君是她们的代表。今天的夫子庙文德桥旁还有李香君故园在。

《红楼梦》中的“金陵十二钗”指林黛玉、薛宝钗、贾元春、贾探春、史湘云、妙玉、贾迎春、贾惜春、王熙凤、贾巧姐、李纨、秦可卿。她们各具其好意思，富余个性、才智。

两者之间具有共同性：秀好意思，机灵，有个性，有才智，都是古代女子中的杰出人物。有学者认为，曹雪芹的“金陵十二钗”定名，就是源出于“金陵青楼十二钗”之说。在明末清初，还莫得“秦淮八艳”之说，但有“十二钗”之说。明代冯梦龙《情史·情痴类》中有这样一段翰墨：

嘉靖间，海宇清谧，金陵最称深重，而平康亦极盛。诸姬著名者，前则刘、董、罗、葛、段、赵；后则何、蒋、王、杨、马、褚，青楼所称十二钗也。

冯梦龙所说的“金陵青楼十二钗”，是由其时文东说念主评品出的金陵青楼十二名妓，前六位为刘、董、罗、葛、段、赵，后六位为何、蒋、王、杨、马、褚。冯梦龙只列出了姓，莫得写出具体名字。到了清代，秦淮河还有“秦淮四好意思”之说。余怀在《板桥杂记》中就曾记录秦淮河滨青楼女子选好意思的历程。

钗，古代汉族妇女的一种首饰，由两股簪子交叉组合而成，时势为两条金属丝绞成一股，在袒护物的驱逐处一般有流苏吊坠来映衬。钗有金钗、宝钗、玉钗之分。南朝梁武帝《河中之水歌》就有“头上金钗十二行，摆布丝履五著作”的诗句。白居易《酬想黯戏赠》诗云：“钟乳三千两，金钗十二行。”可见，用金钗比方女子，由来已久。

曹雪芹也许受到“青楼十二钗”的启发，“念及当日通盘女子”，择出主要的十二位女子，用“金陵十二钗”作了玄虚。“金陵十二钗”还一度成了演义的总称呼。

图片出自《孙温绘全本红楼梦》。

四

在南京，还有一个曹雪芹秦淮河滨喜结良缘的神话。

某年冬天，曹雪芹到了南京，他正准备在秦淮河滨的长乐古渡乘船，空泛听见一个女子在陨涕，官府的东说念主正要把她带走，她如何也不肯意走。曹雪芹上去一探问，原本这女子父切身患重病，借了东说念主家十两银子，借主逼她为娼，她不肯意，借主就告到了官府。官府的东说念主要拿她去下狱。为了十两银子，逼东说念主为娼，这也太耻辱东说念主了。富余重视心的曹雪芹就地拿出了十两银子，从官府的东说念主手中救下了这女子。女子马上叩首感谢。曹雪芹问女子的姓名，女子说，我叫杜芷芳，不知说念如何回报大东说念主的恩。曹雪芹说，不要回报。其后，曹雪芹又在秦淮河滨见到了这女子。两东说念主都认为有人缘，其后，杜芷芳嫁给了曹雪芹，曹雪芹称她为芳卿。

这个神话来自《南京民间故事》，神话的叙述者是葛芝华，记录者是王永泉。王永泉是南京一位写历史题材的作者，其后他左证这个神话创作了长篇演义《曹雪芹南下》。

天然是神话，但诠释南京东说念主莫得健忘这位伟大的文体家。我认为，曹雪芹其后一定会闾阎重游的，至于在秦淮河滨遭遇什么东说念主，他又去了哪些场合，这就很难说了。我倒愿意笃信这个神话是简直，那样的话，咱们不错说，秦淮河不单是捕鱼了曹雪芹，同期也给他的东说念主生带来了第二个“春天”。

作者/陈正荣

摘编/李永博

导语校对/卢茜X片